花恋木偶

嘟——🚂🚂🚂🚂


“生命与信义。”


杂食混邪啥都搞。
要是会写东西就好啦。

【最王】 坠落

*怪盗侦探paro。
*找宝石沿用自原设定。
*关于滑翔翼的设定都是瞎写的(。反物理注意(x





“这一次又是我赢了噢?侦探ちゃん可要继续努力呀—。那么,侦探ちゃん,再见啦♪”


白衣的怪盗扯出一个张狂的笑容,轻快地朝他挥了挥手,足尖轻点跃出栏杆。向下坠落的瞬间,背后的滑翔翼如鸟羽般展开,带着他很快乘风远去。


最原终一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缩小,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抓到他来问个究竟。


事情的开头还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那时夜色渐暗,路上的行人零零散散,大多都向着家的方向匆匆行走。此时月亮已经升起,苍白的月光映照在大地上,给夜晚增添了几分寒意。


最原终一站在大楼门口,手里拿着封制作精美的预告函。那上面一如既往地写着谜题式的,以隐喻和暗示交织成的话语。怪盗每次作案之前都会发出类似的的信函,他对此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按照他的推理,怪盗此次的目标就是这座大楼的博物馆中珍藏着的,被视为镇馆之宝的红宝石。


最原终一并不是警方的人,不过由于曾经帮搜查课解决过不少案件,警长们对他也是信任有加。而他和怪盗之间的多次斗争,也正是源于偶然被拜托了解开预告函上的谜题。


此时大楼已进入高度警戒状态,周围以警戒线拦住,出入口有人员把守,每层楼都部署完备,看上去似乎是万无一失。但最原终一明白,这道防线只不过能够起到些许威慑作用,实际意义并不大。对于熟练的盗窃者而言,摄像头的死角、通风管道、烟雾弹都能成为潜入和逃跑的利器。他真正应该做的事情还是提前算好他可能使用的方法和逃跑的路线,准确地阻止他的行为。


一切准备完毕,大厅内的警员紧张地盯着正中央的玻璃展柜。而就在指针指向八点的那一刻,宝石所在大厅的灯突然熄灭,紧接着离宝石很远的角落处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巨响。黑暗中,警长大声呼喊着保持镇定, 他指挥人员打开灯时却发现线路已被切断,启动备用电力系统还需要一些时间。 警员们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怪盗改变了目标,只得匆匆跑向声音传来的角落。当手电筒的光打在位于角落的玻璃柜上时,他们才发现那里的玻璃完好无损。


这时大家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正当他们准备回到大厅中央时,一颗烟雾弹突然于前方炸开,迷雾阻断了手电筒的光线,他们的步伐顿时慢了下来。就在这时,黑暗中连续不断传来了枪响,警员们连忙蹲下身抱头防御。伴随着枪响的还有一声巨大的碎裂声,来源正是中央展柜。枪声连续不断响了几十秒,有人开始起疑,拿着盾牌小心地移动到声源处时才发现一只录音笔躺在地上,还在不断播放着。


此时备用电力系统已经启动,大厅内亮起灯光,而正中央的玻璃展柜敞开裂口,其中的红宝石已经不翼而飞。


虽说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妙,但此时一切尚在计划之中,各个出口有人把守,倒是并不担心怪盗会跑掉。最原终一望着那道裂痕,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地向着天台跑去。


“哇啊?侦探ちゃん居然追过来了?好险呀—。差一点就要被抓到了。” 那道人影靠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手上单调地重复着将什么东西向上扔起又接住的过程。他虽然说着哎呀快被抓到了之类的话语,神情和动作却相当悠闲,显然一点也不紧张。


由于楼顶几乎不可能逃掉,部署在天台附近相对宽松,也少有人注意。而当最原终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时候已经慢了一步。如果再不采取补救措施的话怪盗马上就会逃掉了。


“怪盗くん这回是从通风管道躲开搜查的吗?”最原终一直截了当地问道。他并没有指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者更不如说这仅仅只是个拖延时间的问题。


“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蹿来蹿去也太没尊严了吧?当然是大摇大摆地走上来的啊。那些笨蛋根本不会发现我和警长ちゃん的差别啦。”怪盗干脆地回答道。在这种问题上他倒是毫不作伪。


“…是易容术啊。”案件的谜底被当事人毫不介意地揭开,最原终一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挫败感,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一边应答着怪盗的话语,一边小心地,不着痕迹地向他的方向移动。


“侦探ちゃん最好站着别动噢?不然这颗宝石可能会一不小心掉下楼喔。”怪盗平静地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他摊开手掌,那颗本应放置在玻璃柜中央的宝石,此时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在月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芒。


“虽然很漂亮,但还是还回去好啦。”他顺手将那颗珍贵的宝石抛给最原终一,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可惜的神色。


花了这么大功夫窃取宝石,结果又还回来了…。看起来这颗宝石也不是他的目标。那么他到底想要寻找什么?最原终一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怪盗已经跃上了身后的栏杆,身体向后倒去,随即向外直直坠落。


然后便是先前所发生的那一幕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相反的,如果不是最原终一已经见过许多次类似的逃脱方式,他大概也会被怪盗这种近乎于自杀的行为所吓到吧。


加速向着深渊坠落,却又总能在紧要关头展翅飞起。他似乎乐此不彼这种在其他人看来极其刺激,甚至心跳都要停摆的飞行。


最原终一有些无奈地准备离开现场,转身时却突然发现怪盗的飞行轨迹有些异常。白色的滑翔翼不自然地偏侧翻转,歪歪斜斜地滑行了一段距离便降落在了附近的一座大楼顶端。最原终一顿时感到有些疑惑,先不论那段飞行太过诡异,单说怪盗的降落地点就很不对劲。


那栋大楼并不是个逃跑的好选择,它的周围建筑稀疏,巷子也很稀少,并不方便躲藏和迅速离开。况且它离这次案件所在的大楼距离相当近,在楼顶可以轻松地观察到飞行的终点,如果立刻赶往那里,所需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完全有可能抓个现行。以最原终一对怪盗谋划水平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条相当于自取灭亡的路。


怪盗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比如故意滑行奇怪的轨迹吸引他的注意,在那座大楼顶端布下另一个局来戏弄他,再宣称是为了把侦探酱约出来享受二人世界什么的——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最原终一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这一点。他思考了片刻,过去看看情况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被耍也不过是对他的行为模式多一份了解,还能加大成功抓住他的可能性。最原终一这样自我安慰着。但真正让他做出决定的关键则是,他属于侦探的直觉总告诉他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最原终一的所在地离那座大楼并不远,但快速的奔跑还是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少。他气喘吁吁地穿过大门踏上楼梯,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楼道里没有开灯,被黑暗所充斥的狭小的空间一路螺旋着延伸向上。他沿着栏杆匆匆向上跑,鞋跟敲出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分外清晰,而他的身影已经将还未散尽的声音末尾甩得老远。


与怪盗的比赛向来是分秒必争,即使是短短的瞬间也会与机会失之交臂。他记得有一回他的指尖差点触到怪盗的披风,仅仅相隔极短的距离,那片白色的布料已如展开的鸟羽般,随着怪盗向楼外倒去的身体飞扬滑离,他只能看着面具下的紫色眸子露出狡黠的笑意,然后渐行渐远。


转过最后一层楼梯, 他终于穿出楼道口登上天台,却发现外面的光线并不比大楼内部亮,黑暗和寂静笼罩了整片楼顶,像是无人来过那般。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错——怪盗的计划向来周密,从盗取宝石到引开追兵,一切都规划的清清楚楚,即使有时用着大胆而华丽的退场方式,其踪迹也总在一半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给人留下任何追踪的机会。如果他真的要逃跑,那么在这里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原终一望着天台上唯一有可能用于隐藏的小屋,不抱希望地喊了声怪盗くん。


没有人回应。


怪盗大概已经离开了吧,他想。正当最原终一准备结束这次搜寻时,一道细微的声音突然自小屋的背后传入他的耳中。


—“侦探ちゃん?”


最原终一的脚步猛地停滞,他回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来自于那位他一直以来想要抓捕的怪盗。


怪盗くん为什么没有逃跑? 他选择这座大楼的原因是什么?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无数个疑问自最原终一的脑中冒出,他不敢贸然接近,一边思考着可能的情况,一边试探性地向怪盗抛出话语。


“怪盗くん居然还没有跑掉吗?” 最原终一用了个平缓的问句开了头。


“当然是在等侦探酱喔—。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抓到我,侦探酱感到很挫败吧?” 那个声音笑嘻嘻地回答道。


“……怪盗くん。这种恶作剧也玩够了吧。”


……果然又是这样吗。跑掉就算了,还特意换个地方嘲讽他,这种行为也太小孩子气了吧吧。最原终一有些无奈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自己之前想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今天就不该抱着有重要事情的侥幸心理来这里,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上白白浪费时间。他想。


“嗯。的确已经玩厌了。侦探ちゃん太容易被戏弄了。”


“怪盗くん这么说未免也太伤感情了吧?”最原终一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如果不是因为怪盗整天搞这种偷宝石前先来个宣言,偷完以后看看不对还还回来这种事情,他也不用这么紧张地四处奔波了。


“欸?被伤害到感情的明明是我才对吧。天天被超级喜欢的侦探ちゃん追着要抓,怎么想都超级难过。”那个声音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像是在表达某种委屈的情绪。


“…怪盗くん。说谎很有趣吗?”最原终一毫不留情地说破了他的伪装。


“にしし♪ 侦探ちゃん不要老是这么严肃嘛。偶尔开开玩笑调剂一下也不错吧?侦探ちゃん整天戴着帽子,帽檐压的那么低,什么都看不见吧,真可怜…” 怪盗的语调瞬间充满了同情,先前的一点儿委屈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


“啊。这样的话抓不到我也情有可原了。” 他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


“…够了。” 这种充满同情的语调是怎么回事啊?说的好像他真的看不到一样…最原终一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满口胡言。


“呼—。这么晚了,侦探ちゃん也该回去睡觉了吧。” 怪盗说。他用着轻松的语调,话语中的真正涵义却是毫无疑问的逐客令。


“…等等。有件事想和怪盗くん确认一下。怪盗くん刚才说在这里等我…是假的吧。按照怪盗くん的风格,在我刚登上楼顶的时候就应该跳出来吓唬我,根本不会等到我说完话才开口。”最原终一并没有理会他的话,他平静地说出了事情的疑点。


“哇啊?侦探ちゃん居然观察到了这一点?观察力值得夸奖嘛。不过这是因为这次想要换换新的手法喔。”怪盗用着夸张的,表示惊讶的语气词,语调中却不见波澜。


“那时候怪盗くん并没有立刻回应我的呼唤。是在思考着什么吧?如果那时候我并没有喊那一声,怪盗くん是不是根本不会出声?”最原终一说。


“万一侦探ちゃん带着其他人来的话,不就危险了吗?” 他的语调里带着点讥讽。


“…不对。既然是特意等待我的话,从楼顶应该可以观察到我是一个人前来的。楼顶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要说些什么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并不需要特意躲起来吧?”最原终一摇了摇头。


“侦探ちゃん也太大胆了吧?我们是敌对关系喔。敌—对—。难道还要像小情侣约会一样面对面说小情话吗?”


……又是这一套。怪盗惯用的插科打诨的方式。


最原终一干脆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语,继续自己的推断。“怪盗くん回应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在辨认来人的声音吧。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怪盗くん…并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 ”


“……”
那个声音难得地沉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最原终一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啊啊。被侦探ちゃん猜到了。我的确不是在等侦探ちゃん,是和其他人约定好了在这里决战噢。”短暂的沉默之后,怪盗的语调恢复了以往的轻快,他大方地推翻了自己先前所说的话语,完全不在意被最原终一拆穿了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了,侦探ちゃん可以离开了吗?在这里会影响我的部署喔。”他说。


“……” 是这样啊。最原终一想。可是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哪里呢?


选择降落的地点。没有开灯的天台。飞行轨迹。


…对!是飞行轨迹!先前那段诡异的飞行再度闯入了最原终一的脑海,仔细想想,滑翔翼不自然的偏侧极有可能是飞行中出了故障。那么降落到这里就是不得已的选择,而非事先计划好的。


他猛然意识到怪盗并没有将他的真正情况说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从一开始就让他非常在意:怪盗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如果说怪盗之前的躲避是为了不被人发现,那么他到现在依然不肯现身的原因又是什么?面对面的气势压迫可向来是他的优势所在。


最原终一放轻脚步,慢慢地向着不远处的小屋走去。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小心,但坚硬的鞋跟仍然在与地面的叩碰中传出轻微的声响。此时夜色浓重,四周是一片安寂,即使只是细微的声响,也一定传入了屋后人的耳中。


但是怪盗并没有反应,也没有出言阻止。最原终一在拐角前停下来,他犹豫了片刻,踌躇地望着被墙面挡住的那片黑暗,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转过了拐角。



……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最原终一几乎无法呼吸,先前准备好的话语噎在喉咙中,变成沉重的铅块坠下去,将他的心脏压得生疼。


眼前的怪盗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大片的暗红在白色的披风上晕开,粘稠的液体将衣服紧粘在皮肤上,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在雪地里悄悄腐烂,红和白鲜明得格外醒目。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血,右腿裤角卷到膝盖上方,小腿侧面有着子弹擦过的焦黑痕迹。他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抿着的嘴唇呈现出失却了血色的苍白,仍然悬挂着的面具令最原终一无法看清他的眼神。


“……怪盗くん…”最原终一感到喉咙发干。


怪盗仰起头来看着他,一如既往地露出笑容。“啊呀。居然被侦探ちゃん看到了呢。可惜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杀侦探ちゃん灭口了呢。”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逞强吗,王马君。”最原终一望着他平静的笑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被压迫的心脏激烈地起伏,像是被灌进了过量的酒精。


“哦?最原酱连我的身份都看穿了?应该说不愧是侦探吗。”被称为王马君的怪盗抬起手来鼓掌,牵动到的伤口刺痛发疼,他的动作明显比平常迟缓许多。


“嗯。已经做了很久的调查了。天天被不知道身份的人戏耍,谁都会觉得不甘心吧。”最原终一简短地回答道。“比起这个,王马君先别动了…。”他蹲下身开始查看伤口。


“最原酱。”王马小吉突然说。


“嗯?”


“那个。最原酱最好看一眼楼下噢。”他越过最原终一指了指栏杆外。


最原终一向外望去,顺着王马手指的方向他看到几名黑衣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地向大楼移动而来,手里的枪在月光下泛起金属的光芒。


“最原酱看到了吧?” 王马小吉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插了进来。“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噢?”


最原终一很快将事情的始末联系在了一起。从装束上来看,那些黑衣人无疑来自这座城市里知名的地下组织,而王马小吉的受伤也正是他们所造成的。能计算出怪盗的逃跑路线,并远距离空中袭击他,这明显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杀手的行为准则向来是一击毙命,而且以这个组织的心狠手辣程度,对于王马小吉的枪击不可能仅仅是警告而已。他们前来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杀死王马小吉。


只是,王马小吉被追杀的原因…


“王马君的怪盗身份对他们有威胁?” 最原终一问道。


“要征服世界的大魔王总会有无数敌人啦。”


“……” 又是一段毫无意义的对话,王马小吉丝毫不肯泄露什么信息。真不愧是天天和警察玩猫捉老鼠游戏的人,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还要不着边际地扯开话题,最原终一忍不住在内心吐槽道。但仿佛某种啮齿类的小动物在不断抓挠心脏,尖锐的爪子让他的心情也一并焦躁起来。即使王马小吉说话的神情再轻松,也无法掩盖他的伤势和说话间因疼痛而造成的断续。


王马小吉看着他有些焦急的神色,突然捂住肚子大笑起来,他笑得很激烈,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最原酱是在担心我吗?太好笑了。世界第一的怪盗怎么可能对这种情况没有准备?”


“我还不想死啊。”他说。然后他伸手将一旁的滑翔翼推到最原终一面前。“最原酱不是说过不想和我合作吗?那么还是快点走吧。被当成我的同伴就不好玩了噢?现在从大门出去也来不及了,这个还没坏掉的滑翔翼将就着用吧♪”


“…是假的吧。王马君如果真有救援,就不会在这里待到现在了。”最原终一的不安愈发强盛,从开始到现在,王马小吉一直在赶他走。


“欸?最原酱还不肯走吗?抓不到我也不必要这么在意吧。”王马小吉摆出一个困惑的表情,然后以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安慰道,“下次还有机会的嘛。”


“不…” 最原终一刚开口就被王马小吉打断:“看在最原酱这次快要成功的份上,这个面具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银色的面具划过一道弧线落进最原终一手中,紧贴着皮肤的面具依然残留有些许温暖,他下意识地握紧它。最原终一第一次看到完全卸下伪装的怪盗,先前被遮住的脸部在大量失血之下显现出过分白皙的苍白,绀紫色的眸子依然跳跃着与往日相仿的诡谲火焰。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蓬起,末端张扬地翘起弧度,像是和主人拥有着相同的个性。


总体而言和印象相符。不过总觉得某方面和他孩子气的性格很相似。最原终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过这明显不是重点所在。对于一切隐匿于黑暗的人而言,伪装不仅仅是赖以生存的工具。以王马小吉的性格,即使被说破了身份,他大概也只会先一口应承下来,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告诉你你的猜想完全错误。毕竟一切不过是推理,只要不被证实正确,面具下的真实就会永远是解不开的谜。


而现在,王马小吉摘下的面具在他手中握着。他抛面具时的神情漫不经心,像是无数次他将宝石扔给最原终一时的那样。这意味着他不再需要对最原终一掩饰身份,也不再需要他怪盗的身份了。


这一切都只能指向一件事情,王马君他…并没有指望能够活着离开这里。最原终一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马君在说什么啊,敌人马上就要来了… 受伤了没法动的话… 我装扮成怪盗引开他们,然后王马君找机会逃跑…” 最原终一说的很急促,甚至逻辑都显得有些混乱。


“太危险了。”王马小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他的语调很平静,像是这一幕已无数次在脑内预演过那样。“最原酱还不明白吗?我已经逃不掉了噢。就算有武器,以我们的状况也不可能打过他们。”


“最原酱不要再想什么方法啦。这份心意我明白噢。但是因为我的失误,让最原酱跟我一起陪葬,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他笑起来,“怪盗和侦探向来势不两立,侦探ちゃち只要记住那个永远神秘的,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的怪盗就行了喔♪ 被看到失败的场面太丢脸了。”


最原终一沉默了一会,然后再度开口。“我之前说过不想和怪盗くん合作对吧。”他说,“侦探不会和怪盗合作,但是最原终一会帮助王马小吉。”


“王马君还有没有做完的事吧。虽然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如果止步在这里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最原终一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宝石,“今天的这颗宝石也还回来了,王马君还在寻找真正的目标吧?”


这时候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那些黑衣人已经进入了大楼。


“…来不及了。”最原终一神色一变,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俯下身捡起滑翔翼扣在背上。

“呼—。最原酱终于准备走了吗♪ ”


“抱歉了。王马君。”最原终一说。然后他突然在王马小吉惊恐的眼神里半跪在地上,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将他抱了起来。他的身体意外的很轻,还在能够承受的重量范围内。


一瞬间的重心偏移让王马小吉下意识地勾住了最原终一的脖子,他靠在最原终一的怀里,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最原终一也没敢多看抱着的人的表情:“虽然很冒险,但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王马君可以信任我一次吗?”


“…最原酱能先把我放下来再说话吗。”


……


最原终一站在天台的边缘,他背后的滑翔翼已经调整好。“王马君准备好了吗?”最原终一问道。


“嗯♪ ” 王马小吉兴致勃勃地回答,神情就像是要出去郊游的小学生。


“3—。”
脚步声在慢慢迫近,像是催命的鼓点。


“2—。”
最原终一望着被夜色笼罩的大楼底部,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1—。”
敌人冲破了天台的铁门。


在轻声念出零的一瞬间,最原终一向前跨出了天台。重力拉着他们迅速坠落,黑暗像是要将他们吞入深渊的巨口。涌入的风扬起披风,簌簌风声直斥鼓膜。最原终一不禁想起王马小吉无数次坠落的情形,想象他是怎样克服这突然的失重,是怎样在黑暗中穿行。


展开的滑翔翼阻止了下坠,充盈的空气托起他们的身体,最原终一将王马小吉抱得更紧,然后他们一路向前滑行而去。


他们身后的追兵已经渐渐缩小到几乎看不见身影,转眼间已经穿过了半条街道。最原终一的心跳砰砰加速,不仅为了维系着两人性命的滑翔翼,也为了他此刻抱着的人。王马小吉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喷吐的温热气息轻轻地掠过他的脖颈。最原终一再度想起了不久前王马小吉被袭击时的样子,他不知道那时王马是否是恐惧和慌乱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克制着巨大的疼痛在随时可能坠落的空中控制滑翔翼的走向。而现在他们的生命的走向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最原终一想,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滑行的速度慢慢变缓,最原终一向前几步减缓落地的冲击,极端刺激的飞行使得他的心脏依然剧烈地跳动着。他们沉默了一会,王马小吉突然说道:“那个…最原酱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最原终一突然意识到他还抱着那位怪盗,他连忙蹲下身将他放下来,动作有些手忙脚乱。


王马小吉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透亮的光芒,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向着他们降落的小巷外走去。最原终一刚开口问要不要送他去医院,伸出的手还没触到他的手背,王马小吉突然大哭起来,还顺带挤出几滴莫须有的眼泪:“呜哇哇哇哇—— 最原酱是个大骗子—— 我不要去警察局——”


最原终一无奈地看着王马小吉走到巷子口。“最原酱,谢谢。”他回过头来,“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会竭尽全力逃跑的噢♪”


“嗯。”最原终一回答道。





-END-

————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阅读!
关于滑翔翼,公主抱(?),跳大楼的部分都是乱写的(。危险动作,请勿模仿(x
写这篇的初衷是想看他俩耍帅(划掉)想看王马偶尔也会失败然后小侦探救场的样子。
王马跟最原真情表白(?)那里其实一大部分还是在演戏x 他本来是想以这种方式赶走最原的不过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本来还设计了最原用“你不走我也不走”这种话来威胁王马跟他一起跑的,不过想想有点奇怪就没放进去(不
可能还会做一点修改,等想起来再说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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